上个月底,我和温州迪恩公司的韦总,一起驱车回老家。
夏天,淮北大地气温特别的高,天气闷热,最低温度摄氏29度,最高温度摄氏38度。韦总说,回来第一件大事就是看看老人,给他们再拿点钱……和妈妈多说会话;从他眼神中流出一丝愧疚、一丝无奈、一丝淡淡伤感……
事情并不顺利,韦总乘飞机回温州了,说好再见,我也准备回去了。回到自己的老屋,院子里长满了蒿草,蚊子围绕着我乱飞,隔着衣服叮咬;推开房门,找来灭蚊药满屋子喷洒,才算得以安宁。屋子里长久没有人住,有股发霉的气味,我点亮蜡烛,上了一炷香,暗暗祷告菩萨和已故的父母,保佑我们平安。我不是迷信,是心灵的寄托,是对父母的哀思;看着父亲的遗像,我的眼眶湿润了。我对不起父亲,在我十几岁的时候,母亲就已经去世了,前些年,我一直在外面打工,飘摇不定,没有固定的工作,更没有稳定的收入,很少往家里带钱。每次打电话,父亲总是唠唠叨叨、没完没了的说叨我,当时也很烦,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,那是父爱,是关怀,是恨铁不成钢无奈……父亲也走了,没有等到儿子成功的那一天,或许,父亲心里永远没有放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……
收拾好行囊,我驱车去了岳父家,院子的大门锁着,我问邻居大嫂岳父去哪里了?邻居大嫂说等一下,我给你找去,她站在路口喊:xx爷,你去哪啦,你女婿回来了!不大会儿,岳父气喘吁吁、一颠一簸的回来了,看着他雪白而稀少的头发、微微弯曲的腰,不免有些伤感。岳父慌慌忙忙的开门,问这问那,一会问饿不饿,一会又是倒水。我说,爹呀,您别这样,自家的孩子您这是干嘛呢!
看得出,他老人家见我回来,特别高兴,不知道以何种方式来表达了。岳父喃喃的说,你不是说要回来办厂吗?什么时候开始啊?在家里办厂,你们几家都不用出去了,我给你看看门也行。老人是孤独怕了,虽有满堂儿女,却都在外面,孙子孙女带大了,现在也去了外面。听了岳父的话,我羞愧的无地自容!爹呀,您老人家哪里知道,我们做儿女的何尝不想回来?外面虽好,那是他乡,可咱回来不起呀,达不到入驻产业园的条件 !为咱临泉丢脸了,让您老人家又失望了……
许久,我说要走了,岳父站起来大声说:啥!走?去哪里?!我说回浙江。岳父又慢慢蹲下身,无奈的点燃一根烟,使劲一口一口地抽着,再也不说话了。我从口袋拿出一叠钱给岳父,轻声说,您少抽点烟吧,前年刚刚做的心脏手术,注意身体啊。老人家就是不要钱,一直拒绝,后来邻居大嫂说,拿着吧,这是份孝心。就这样,老人家总算接下了钱,我心里有了一些安慰感……
要走了,岳父千叮咛万嘱咐,开车一定要小心,我说会的。走了很远,我透过车窗,看见岳父还在大门口蹲着,吐着烟圈,低着头,时而用那双像老树皮一样手,擦着眼角,拭干那颗没有落下的泪。带着失望,带着内疚,我驾驶着车子行驶在去南方的高速公路上……
老家啊,我们让您失望了,父老乡亲,祝您身体健康,平安……